不,革命不是沒有歧視的公園和廁所,不是在廁所里坐在白人旁邊的權(quán)利。那不是革命。—— 馬克西姆·X
法蘭克福機場坐落在一片廣袤的黑森林里面,降落的時候看到了大腹便便的美軍運輸機,曾經(jīng)在新聞里面見到過這些家伙,別看它們現(xiàn)在懶洋洋的,拔腿就能飛到波斯灣。想起來挺有意思的,當年和美國人刺刀見紅的敵人現(xiàn)在都成了山姆大叔親密無間的伙伴,也許應了中國的一句古話:不打不成交。 透過穿梭大巴的玻璃窗,我打量著地面上忙碌的德國人,很快就看到兩張突厥人的面孔,看來德國確實如傳說中的那樣,是土耳其人在海外的另外一個家園。于是我姑且認為新時代的日耳曼人是海納百川的,所以剛剛在滑行中產(chǎn)生的那一點不快也隨即被沖淡。 從一個歐盟國家到另外一個歐盟國家不需要通過海關(guān),我徑直走出了入境大廳,站在一堆迎接旅客的土耳其人中間等表弟來接站。我猜可能同時還有一架從伊斯坦布爾或者安卡拉飛來的航班,明天就要進入齋月了,也許有很多走親訪友的人。一會兒的功夫表弟出現(xiàn)了,他幾乎還是三年前背著大大的雙肩背,提著沉重的行李出國求學時的樣子,只是臉上顯得更加成熟了。 我們從機場乘輕軌列車直接到達了市中心的火車站,把行李存在了自動的投幣寄存箱里,開始了城市觀光。我一直對德國有如此眾多的土耳其人感到很詫異,表弟告訴我,這是因為二戰(zhàn)后的德國男人基本上都戰(zhàn)死了,所以從土耳其大規(guī)模地引進了很多勞工。可以說,現(xiàn)在的德國基本上是土耳其人一手從廢墟上建立起來的。因此德國對這些土耳其人的移民政策也很寬松,允許他們留了下來。我注意到,車站的很多地圖、提示標志都是用德語和土耳其語雙語書寫的。而英語在這里好像沒有什么市場,如果沒有表弟,我想單平英語在這里很難和當?shù)厝私涣鳌?走了不遠,看到的第一個景點就是歌德像,說實話我對歌德的作品不是很了解,只是初中的時候借過一本歌德的詩集,現(xiàn)在看來純粹是附庸風雅,什么也沒有看懂。只是隱隱約約地記得其中的一句,好像講的是作者在德法邊境行走的時候,看見一位彈豎琴的女孩,“用虛假的嗓音唱著愛國的歌曲”。
歌德的背后是商業(yè)銀行和德意志銀行,它們交相輝映,塑造了這個城市的歷史與現(xiàn)代。[/B] 正好趕上了吃中午飯的時間,表弟便帶我來到了不遠的土耳其大街,這里全是土耳其人的飯館和店鋪,據(jù)說各種生活用品包括飲用水都是從土耳其進口的。表弟指著一個雜貨鋪說,別看這里的東西要比一般的超市貴很多,可是土耳其人都喜歡來這里買東西。我里面望了望,果然瓜果蔬菜,大米白面應有盡有。我打趣地說,是不是土耳其人怕吃了德國的米面,喝德國的水,時間長了就被同化成德國人了? 笑話畢竟是笑話,事實上也是如此,雖然有這么多土耳其人生活在德國,可是土耳其人和德意志人之間的通婚卻不是很普遍,議會里有影響的土耳其議員也寥寥無幾。就好像是歐洲一體化的過程中,歐盟寧愿接納剛剛從前蘇聯(lián)分離出來的波羅的海國家,也不愿意接納對近代歐洲有著頗多貢獻的土耳其。我已經(jīng)聽很多人說,土耳其加入歐盟永遠是一個不可能實現(xiàn)的夢想。表弟說的則更加直截了當:這些歐洲人的骨子里還是信基督的白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