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汝為     文三篇

　　馬悔齋先生傳略

　　劉達武

　　先生諱汝為序宣丞，悔齋其號也。先生詩稿印章先世陜西鳳翔人。明洪武中，其始祖煒正輔，從西平侯沐英定云南，以軍功世襲臨安千戶，數(shù)傳至如麟，避普明聲之亂，遷于元江，遂為元江人。再傳有諱駙者，即先生父也。初，元江承明季凋敝，地僻而俗陋，土大夫家鮮藏書，學(xué)無師承，駙則讀書學(xué)古自奮，首補博士弟子員。文秀馬君墓志銘于三，長汝翼，次即先生，次汝明。駙嚴教諸子，課以經(jīng)史古文?；伎o良師，俾越三百．里，從建水名宿段爾際游，再遣先生取友四方，與昆明王思訓(xùn)、石屏陳坑，交最善。同受知于甬東謝存峨、濟南吳克庵兩學(xué)使，有國士之目。

　　先生以清康熙壬午舉于鄉(xiāng)，癸未成進士，選庶吉士，官檢討，歷充三朝國史、方輿、路程三館纂修。文秀馬君表先生所書文昌祠額之銜學(xué)行為上所知，館閣一時推重?！段男隳共俊芬矣?。兄汝翼、弟汝明，同榜鄉(xiāng)薦。己丑，御試滿漢書，先生俱拔第一。辛卯，典湖廣鄉(xiāng)試礎(chǔ)人，以外廉缺額十名，降補國子博十?！段男憔贡怼芳孜?，還大理寺有寺副，持平有聲《文秀墓志鉻》。尋奉父蒲北歸，《文秀君墓表》服閡起甩，補貴州鋼仁府知府，治聲甚著?！对葜荆膶W(xué)傳略》解組歸，以桑樣風(fēng)教為拳拳《元江府學(xué)記》卜筑桂山莊以終老焉。先生詩稿先生才高學(xué)博，《文學(xué)傳》善詩文，《滇系斯錄》書法右軍，與虞虞山參議、趙鼎望庶常，趙玉沙宰，稱“滇中四杰”?！兜嵯惦s載》今人得其遺墨，競頌之。著有《悔齋詩集》，《州志·文學(xué)傳》咸率中并藏書毀于兵。聞之彭小坡君子四，仕粗，仕飴士仕磺、仕路。均帕生，仕淡附生、《馬氏譜系》、《馬悔齋遺集》

　　見《滇南碑傳集》卷十六《清守令二》，開明書店本

　　敕封儒林郎文秀馬君墓志銘

　　王炎

　　滇南馬子汝為，以動未冬，奉其父文秀君之諱，匍匐萬里，自京師奔喪歸。將以康熙五十口年某月某日，葬君于某山之新阡，先期持君狀，來乞余志其墓。余未識君。而見汝為，舊在翰林，學(xué)行為上所知一館閣一時推重，今佐廷尉，持平有聲，因汝為之賢，可以識君之教也。

　　按狀：君諱附，庫名富，字文秀，春山其號也。先世陜西鳳翔人。明洪武中，其始祖詩正輔，從西乎侯沐英定云南，以軍功世襲臨安千戶。數(shù)傳至諱如磷者。進普名聲之亂，遷于元江。子諱駟輿，舉明經(jīng)，多隱德，生子三，君其季也。初，元江承明季凋弊，地僻而俗陋，士大夫家鮮藏書，學(xué)無歸承，淮君讀書學(xué)古自奮，自六經(jīng)于史，下迄唐宋元明載籍，多手自抄錄。本朝來首補博士弟子，又督課諸子從名師游學(xué)滇中，數(shù)清門文彩，克世其家者，以馬氏稱首。郡中子弟，聞風(fēng)興起，彬彬知向?qū)W矣。歲辛酉。逆藩甫靖，余眾獨未盡珍，偽將尤廷玉，掠景東鎮(zhèn)玩郡之魚島。元江一日數(shù)驚，吏民惶建，不知所出，君乃白于郡守，單騎入其營，曉以利害，廷玉解甲降?？な赜掀涫?，幕府持百金為壽，悉謝卻之。曰：“吾為桑梓排難，非因以為利也。”時兵燙之后，戶口稀少，里中以寡婦應(yīng)役，君言于郡守，罷之。元江舊賦，僅一千九百余石。自李定國據(jù)緬甸，增兵御之，加至數(shù)倍，君率里民控諸當(dāng)事，乞具疏復(fù)舊額。先下郡議，而署守某不利減賦。沮其議，君與力爭不獲，事車寢，時君困諸生籍三十年。汝為以癸未成進士，入翰林，而諸子汝翼等，先后登賢書，君乃優(yōu)游田一野，坐擁書史以自娛老，無復(fù)用世之志矣。君篤于行誼，事寡姊四十余年，友愛無少間，與同學(xué)丁寅耀交善，歿而經(jīng)紀(jì)其喪。倡郡諸生專修等經(jīng)閣，并置經(jīng)史膳田于中。民有以誣系獄者，君白其枉得釋，不令其人知之，后其人知為君力，持白金來謝，卒不受也。其他地方利弊，民生疾苦，自郡守以下，。來就咨訪，無不條悉以對、為福于鄉(xiāng)里者，不可以數(shù)計焉。大抵君一生稽古如桓榮，而不求聞達；樂志如長統(tǒng)。而非耽隱逸；功成不居，則魯仲連之高節(jié)也；清畏人知，則胡伯武之卓行也。雖未獲位于朝以究其用，而身荷封典。汝為 歷官，既克奉君之教。而汝翼、汝明，亦漸膺民社；其所以昌君未竟之緒者，正未有艾也。君生于崇禎壬午五月二十四日，卒于康熙乙未十月初四日，年七十有四。議汝為貴，效封儒林郎，大理寺右副，加一級。配揚氏、敕封安人。于四，汝翼、汝為、線明。汝聽。汝翼、汝明，俱乙西舉人。吏部揀選知縣。汝為類未進士，翰林院檢討，今為大理寺右副。汝聽郡諸失。女二孫十一人，孫女三，詳見于狀。銘曰：  扶風(fēng)華胃。遠播滇益。文章五常廠家修萬石。聊城射書，秦柱安壁久燕貽有子，門商定國。棲霞玉臺。神仙之宅，幽光允藏，永世無教?！对h志鎬》

　　元江馬君文秀墓表

　　蔡 梃

　　蘭治過白崖，東走二千里，至羅必甸。匯為湛社江，即元江也。江介鵬、玉臺兩山，碎匍澎湃。三面環(huán)郡城，復(fù)東南細叮。合交同堵水。入于南海。其中清淑之氣，婉增扶輿。磅腐而郁積。宜鐘為魁杰奇?zhèn)ブ浚Q名于時，然開辟后，竟未有聞。

　　康熙癸未，余分校春官，得元江馬子汝為腐其僻遠，詢之，汝為述其先世甚詳。馬氏先為陜西鳳翔人。明初有瑋正輔者，從西平侯定云南，以軍功世襲臨安千戶。哪至如輸。避普名聲之亂遷放楊攤。如麟生駟輿。舉明經(jīng)，精讀黃術(shù)，跳多隱隱。生三子，驟、聰一駙。駙，汝為之府君也。本朝順治、己亥，元過阻兵，君年憲椎，一當(dāng)僵尸狼藉們，頻于死者數(shù)矣：屢夢其父相之，得脫。崎嶇險阻，歸，蕩析無以自存，而力學(xué)不倦，及郡改以土著補學(xué)官弟子員自導(dǎo)始。君娶處士楊公令德女，舉丈夫子三，長汝翼，一次汝為， 汝明，又側(cè)室舉一子汝聽。君附諸以經(jīng)史古文?；伎o良師，俾越三百里，從建水名宿段爾際游，更適汝為取友四方，與昆明玉思訓(xùn)、石屏陳濟交最善，同受知而東謝存峨、濟南吳克庵兩學(xué)使，有國士之目。滇疊招兵資。書籍多散亡廠君購藏略備其要，尤嗜《陸宣公文集》、令汝為手錄之。

　　初，郡中少年不識讀書，感君所以教子者，人爭向?qū)W，至今列膠津者濟濟焉。辛西。大兵平滇，偽將尤廷玉，率余黨來擾，由景東鎮(zhèn)而，抵郡之魚島，所過殺涼山元江“日數(shù)驚，思棄城入山避賊，君毅然起日：“寇深矣，吾湖此十方人，白太守彭、愿往說之。”。太守得：“賊勢洶洶立獨往恐不測。蠱諸君？君曰：“卜決疑也不擁何且吾視退賊如驅(qū)犬家耳，何多人為？”遂單騎入其營，曉以利害，賊懼，悉解甲降。一郡獲兔，彭欲然事慕府。君不可，彭酬厚幣不受。”元江屢被共。湖肄者無幾，”役媳婦君苦于太守，細役。舊機百余石，緣李定國贈甸，增兵御之至七千余名，民苦征輸。

　　壬戌，君控諸當(dāng)事，檄下府議，請有日致 會署守不利減賦，議遂格。君變色力爭，以早件議者。不顧也。壬午。法為舉于鄉(xiāng)。癸未，成進士，欽選庶吉士＿乙酉。”汝翼、法明同，榜鄉(xiāng)薦。己丑四月，汝為散館，御礎(chǔ)漢書，附和冬十一月，召見乾清宮，垂問亞悉。汝為款條暢。天顏甚喜。君聞之，以書諭曰：拉爾一側(cè)知遇圣主，宜竭忠以報展調(diào)林職和文摘。勿薄制義為躺復(fù)。為他日持密地。辛卯，法為奉命生豬試，號得人。外簾缺額十名,補國子博士，君諭以隨分盡職，勿萌怨。甲午，汝為遷佐廷尉，君復(fù)謂刑獄至重，諄諄以哀矜勿喜為訓(xùn)。乙未秋，援例以子貴，封儒林郎，大理寺右副，加一級。敕命抵家六日，而君捐館舍，是年十月四日也，年七十有四。

　　君天性孝友。樂善好施，尤激于義，與人坦易，御下慈愛如已于。念幼在兵戈中失估恃。每春秋時饗，泣數(shù)行下。事孀姊至謹。保護四十余年，車為立嗣而厚葬之。交同郡丁寅輝，同赴歲試，丁病劇。君延醫(yī)診視，訴學(xué)使緩其試。丁卒?？拗础＝?jīng)紀(jì)其喪以歸。有經(jīng)歷某誣系一村民于獄，君陰辨其枉。得釋。后其人知，懷。金來謝，笑卻之?？W(xué)故無尊經(jīng)閣，君捐金創(chuàng)建，置經(jīng)籍．賣鼠租，募役灑掃廟舍。其他拯人危急，常若不。及?？な卦兊胤嚼?，心到切敷陳，多見測，民隱受其福。歿之日，一遠近聞之，哭泣相吊。

　　君工舉子業(yè)，屢困場屋，郁郁不自得，及諸于有聲癢序，科甲相望，君子是筑室城南隅，課農(nóng)學(xué)圃。種樹藝花，時正襟危坐?；蛳銧t茗談，嘯詠書史以自娛樂．其煽于世故又如此。夫古擁德于民者，歿則鄉(xiāng)人祭其社。君以文學(xué)，奮起炎荒，足以鳳其僻遠固隨之習(xí)，使。之丕變，而德惠深入于閻黨，則其鄉(xiāng)人之祠君宜如何也。君以卒之明年，葬于某山之陽，余按所聞之略以表。其墓。君諱駙，字文秀，號春山，富其癢名也。有孫十一人，并能以文章世其業(yè)。女二人，皆適名族，具于狀，茲不復(fù)云?！对h志稿》

　　以上兩篇并見《滇南碑傳集》卷二六《清卓行一》，開明書店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