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年輕人靠才華和青春寫作、賽車,贏得了社會承認。但引人尋味的是,他的個人成長史,何以成為一種撩動年輕網(wǎng)民、媒體、大眾文化互動回響的“韓寒現(xiàn)象”?
“一篇文章進大學”
在肖宇的作文實驗進行到第三輪時,班主任坐不住了。 他語重心長地說:你這是走火入魔。
這是公元2000年的初夏,黑板上粉筆寫就的倒計時提醒人們,高考還有100多天。兩本大約名為“新概念作文大賽獲獎作品”的東西在班里流傳。
這個文科班的學生都在討論那些“離經(jīng)叛道”的文章,而肖宇走得更遠一點。他接連三次考試按新概念的要求寫作。頭兩回,班主任,也是他們的語文老師默許了,第三次,他在那篇作文后面寫上了一個很粗的紅“35”——這在60分的作文里,是剛剛不及格。
很難完全還原“新概念”對那個年代高中生的吸引力。對于肖宇來說,那是某種“可能性”的釋放,而對更多高三學生來說,現(xiàn)實考慮也是誘人的。1999年夏天的某個下午,《羊城晚報》就登出了一條報道,名字很驚人,《一篇作文進大學》。
當年,首屆新概念作文大賽的幾名一等獎獲得者分別被北大、南開、南大等名校錄取,引發(fā)轟動。“可以不參加高考了,這個對社會的沖擊是非常大的,一下子成了社會熱點。”《萌芽》主編趙長天正是在這個時候意識到,“新概念”火了。
《萌芽》是上海市作協(xié)主辦的老牌文學刊物,在1999年以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,這家面向青少年的雜志并沒有什么青少年讀者,“都是二十年前的年輕人在讀,現(xiàn)在他們都成中年人了。”趙長天說。
趙長天說,舉辦新概念作文大賽,很重要的目的就是為《萌芽》找一些年輕作者。大賽需要推廣,但《萌芽》本身沒有什么號召力,“那個時候,對年輕人最有號召力的就是大學了”,于是聯(lián)系大學,當時的大學中文系教授們正為八股文和充滿意識形態(tài)分析的試卷選拔出來的學生頭疼,加之教育部在重點高校搞文科基地班,提前招生開了一個小口,雙方很快就達成了合作。
首屆比賽,4000多份來稿飛向上海。初評是1998年年底,當時《萌芽》的所有編輯都在一個大辦公室里工作,一個編輯說了句,我這里有一篇文章非常好。于是大家傳閱,趙看完后覺得這文章語言機智,對生活細節(jié)的捕捉也精到,“特別之好”。來稿者是個高一學生,叫韓寒。
趙長天第一次見到韓寒是在次年“驗明正身”的復賽。
復賽通知書未寄到——評委遺憾,建議電話確認——韓寒匆匆趕來已近中午——評委臨時出題,將一團紙扔進水杯——評委們一頓飯功夫,韓寒完成作文并拿下一等獎。這就是被媒體、出版商、粉絲傳播了無數(shù)次的“杯中窺人”的故事